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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的幸福

很久沒有觸及文字了。並非不願,而是不能。可能是老了的緣故罷,總覺得精力不夠,也幾乎不能靜下心來寫點東西。就那麼點家務那麼點工作就把我累得像個陀螺。
  午後,暖暖的秋陽踮起腳尖竄進家門。沐浴著這一片陽光,兒子安安靜靜地寫作業,老公在客廳裏一邊打盹一邊斷斷續續地看著電視,我則在兒子臥室的飄窗上剝玉米粒。屋裏靜得出奇,似乎能聽到陽光在屋裏走來走去的聲音。望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就有了一股想要行走在陽光下的衝動。
  匆匆換好衣服,一溜煙沖下樓去,不大的功夫,我便與人群混為一體。
  一對母子的雞蛋灌餅攤前總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今日難得的清閒。我便與他們攀談起來。當我問及一向靦腆內向的兒子的年齡時,他的臉上居然再一次泛起了紅暈,然後便調皮地讓我猜,我按照我的猜想說他不及二十歲,他笑了,一旁的母親也笑了。鄰近一個賣烤雞柳的小女孩有點忿然。說:“他才不到二十?那我就該不滿十歲了!”我一愣,母親說,他的孩子都已經三歲了。他接過話題說,我做這行已經有八年了。我笑著接岔,你這工齡,連日本人都打跑了。母親說,我有兩個兒子,他是長子,已經結婚。小兒子和老公在清都購物中心附近賣烤麵筋,剛才發怒的是女兒,十八歲,剛做這行不久,我就讓她在我旁邊,也好接濟接濟,順便讓她學學。在說著這些的時候,母親是微笑切自豪的,兒子及女兒望向母親的,則是幸福得有點崇拜的目光。不一會,他們的攤邊便又圍滿了人,他們便無暇顧及我,我於是便識趣地退了出來。
  走了沒幾步,便有隱隱約約的晉劇聲音由遠及近,等到他與我擦肩而過時,才看清那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一邊散步一邊搖頭晃腦隨著收音機裏的音調哼唱著。他自顧自地愉悅著自己,渾然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於他所過之處,我看見一個叫做幸福的東西如影隨形。
  一輛摩托車呼嘯著由遠及近。待我看清車上兩人及兩人的表情時,訝然。騎摩托的是一個看起來與農民工很神似的健康男人,而身後那個女子則短腿短手五官還有點易位,她的手伸出去,插進男人的口袋裏,顯得是那樣的親密無間。那男子在等紅燈的過程中不時回過頭來與她眉目傳情,時不時還像逗小孩似的晃動摩托車的避震,於是那摩托車便儼然一個搖籃,那女子便幸福的晃將起來。他們清脆的笑聲引得周圍的人也不禁莞爾。這個本該以淚洗面的女子卻可以這樣的幸福,於是我不禁再一次歎息,其實幸福是可以尋找,不被別人所左右的。
  商店裏正在播放劉歡的《在路上》。
  在路上
  用我心靈的呼聲
  在路上
  只為伴著我的人
  在路上
  是我生命的遠行
  在路上
  只為溫暖我的人
  一直就喜歡在路上的感覺,總覺得在和煦的陽光下在路上,無論是以步當車還是在山路上蜿蜒蛇行,都是幸福的。尤其是有這樣美麗的秋陽相伴,那種幸福的感覺,滌蕩在胸中。手機鈴聲響起,老公說,睡了一覺就丟了個老婆,真是不划算。有點幸災樂禍地笑著,趁機“挾持”他,要求他與我一起“在路上”,來一次不是遠行的遠行,只為與這個我生命中註定與我同上天堂同下地獄的可以溫暖我一生的人,將幸福的感覺分享。
  兒子自骨折以後變得懂事安靜上進了許多,就連老師們都說,他像是換個人似的。這本是一個災難的事件在他這裏竟變成了一個人生的轉折。每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望著他蹣跚卻堅定的步伐,再一次領會了“禍福相依”的真諦,感到在兒子最困難的時候可以陪伴其左右,與他風雨同舟,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自兒子骨折以後,周圍的親人一直不離不棄噓寒問暖,且不遺餘力地傾其所有。只要我們母子一句話,每個人都可以是呼之即來。一個夏天下來,媽都瘦了。孩子的爺爺奶奶五十多天風雨無阻,每天晚上都來陪兒子。就在前幾天,孩子的爺爺耐不住想要見見兒子的念頭,傍晚來了。他們真的只是看了兒子一眼,摸了摸兒子的傷腿,親了親兒子的臉,便悄然離去,就因為當時兒子在寫作業,他們怕打擾兒子的學習。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裏,我的淚悄然滾落。
  懷揣這些濃濃的愛,捧著這些平凡人的幸福,我決定營造幸福,讓自己快樂,就算是陀螺,也該有陀螺的幸福。善待自己就是善待親人善待我們可以難得來世上走一遭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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